它,金黄色、光滑的毛,半米多高,尾巴绒绒的,腿美而长。它名字叫黄虎——我们青年点养的一只狗。它身材高大、匀称,可谓“美男子”。
回城多年,它像刻在我脑海里,记忆犹新,清晰、深刻,如同眼前。外出,我留意人们带出来溜的各式各样狗,试图找到它的影子,可40年过去了,所见均较之逊色。
黄虎忠诚、机警、乖巧。只要它在院子里,我们外出不用担心。留家做饭的同学可安心上地里送饭或到菜地里摘菜。牲畜安全有保障,尤其那群鸡可免遭黄鼠狼之侵扰。它汪汪一叫,我们便会从房里出来开门迎接来客。有了它的陪伴,我们到社员串门,走着漆黑的山路,不再胆怯。青年点的一名女赤脚医生外出就诊,也不用男生陪伴。每当想起它,一种与之难以割舍的爱恋之情,会情不自禁涌上心头,迭荡不止。
那时,我们饥不择食,当然它跟着我们也只能食不饱腹。一年到头,我们吃的菜,使用的油很少,像水煮一样,肉更是稀罕之物。偶尔带点油或肉腥味的菜,被我们狼吞虎咽,舔的干干净净,哪有它的份?艰难日子,它没有嫌弃,忠心耿耿,和我们在一起。它实在饿得受不了,悄悄跑到房头厕所里(一个坑,上面支两根树干,我们的粪便),那算是一顿美餐。到后来,它自己也成了我们的餐中之物。那天,我们将它吊在苞米仓上,没等体温降下来,便把它的皮扒了下来。类似屠宰兔子似情景,事过多年,至今心寒。每当想起它,一种对不起它的内疚之感,会牵动我的心,久久不能抹去。
爱慕和悔恨,眷恋和愧疚,美好与痛苦,善良和残酷,在那个年代,许多事情,往往就是这样交织在一起。人,表现两面性,矛盾着。回想起来,有时难以理解,可在当时,实在有太多的无奈。
写于2008-11-27
《往事点滴(连载)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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